黑田

這是真實發生的故事，發生的時間就在昨天(1/14)早上。
假日，我走北港的在路上。北港有一個圓環，四周都是銀行。
我要從圓環到達我的目的地。不過就在我抵達圓環的前一個路口，我看到了那副景象。
那是一輛手推車，上面都是棉被。
手推車邊插著好幾根粗樹枝，看來都是為了要掛東西而插上去的。
而手推車旁一名老婦人，看起來年紀莫約五六十歲，頭髮半白，臉歪一邊。
吸引我目光的是她的呼喊。
她站在車邊，對著車內喊著「阿母」。我轉過頭去，看到那推車上竟然躺了一個老人。

那老人被五顏六色的各種棉被包圍。就這樣躺在路邊的手推車中。
雙眼緊閉，已經沒有呼吸。
那老婦人不斷地叫喊著她的母親，雙手捧著她母親的臉頰，大聲哭喊。又拿出手機想打給家人。
可是卻打不通，也許是沒有繳電話費。

我叫了救護車，遵從119的指示，跟那老婦人一起把老人抬下推車。準備做心肺復甦。
那老婦人很慌張，說實在我也有點慌張。一開始老婦人還堅持不肯讓母親躺在地上。但我怒吼著要她聽從119的話。
那老人穿著紙尿褲，抬起的位置還沾著排泄物。非常的消瘦，也已經沒了呼吸。
老婦人聽從119的指示，五下一組，五下一組。不要停，不要管醫護人員是不是到了。就是五下一組。不要停。

醫護人員總算到了。那老婦人要我打給她的家人。她記得電話號碼，背給我聽。
最後他們離開了那裡，老婦人跟我說了謝謝，眼眶中泛著淚。

我不知道那老人後來是生是死，我可以打電話去問，但我不想。
但在我看來大概八成已經走了，但就算如此，最起碼也得送到醫院開個死亡證明。

但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幕。這是我這輩子看過最悲傷的一幕。